父亲90岁，母亲80岁，医院的常客。父亲高血压、糖尿病、肺气肿、脑萎缩，但神志还清醒。几乎天天与母亲吵架。这不，秋风秋雨的日子，老妈说头顶跳，耳朵里面嗡嗡响，到医院一量血压，医生问住不住院？我说当然住，超过就是三度高血压，更何况已经飙升到。我现在处于半下岗状态，有更多时间照顾生病住院的父母。一个月以前，父母双双住院，我两头跑。照顾完A栋的父亲，又跑去照顾B栋的母亲。老婆说：“你们家四个儿子，好像就只有你一个，每次都是你去照顾。大家轮流照顾，一个照顾几天。”大哥自己办厂，一年四季全国各地到处跑，每次父母生病，飞回来看一看，留下几千块钱就走了。总是不好意思地说：“老二，你辛苦一下，我那里几十个工人要吃饭啊。”三弟在外省工作，回来一趟不容易。四弟要了二孩，两个孩子，压力也很大。只有我比较清闲，照顾病人的事，责无旁贷落到我的肩上，关键是父亲脾气不好。“你看嘛，你妈一天就是麻将、麻将，早晚要死在麻将桌上。”父亲又在埋怨了。“老爸，不管怎样，一天三顿饭是老妈煮给你吃的，您老是发脾气，她哪天一生气就不伺候了，你连饭都没得吃哟。”我尽力开解父亲。四弟问我：“二哥，父亲最喜欢你，平日里整天哭丧着脸，谁叫他也不答应。有一天不是我抱住他，还要离家出走。但是只要你一来就眉开眼笑，你是用的什么好方法？”我笑了笑，说：“老爸一辈子没啥爱好，除了看《新闻联播》还是看《新闻联播》，我的法子就是和他聊天，从新冠肺炎疫情聊到疫苗，从几任厂长聊到工人兄弟，主要是让他调动大脑。”四弟点了点头，好像明白了什么。医院，我感叹健康有多么重要！医院常常看到昨天还在的老人，今天就不见了；上午还在的老人，下午就不见了。是啊，只要是上了岁数的人，生死是自然规律，我真怕有一天父母一口气上不来就没了。他们养我小，我陪他们到老，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，对得起父母，即使他们哪天走了，我至少不觉得遗憾！文/陈亚延文字编辑/邱奕视觉/实习生龚拉编审/李缨